主角与配角
2012 年初,习近平副主席访美,随同出访的一份企业家名单引起了大家的关注,除了国企高管外,还出现民营企业高管的名字,包括三一重工董事长梁稳根、万向集团董事局主席鲁冠球和宜华集团董事长刘绍喜。
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梁稳根,2011 年9 月18 日,来自湖南省委组织部和长沙市宣传部门的官员证实:“上级已于近日完成了对梁稳根的人事考察”,可能进入中央高层。对此的解读各有千秋,但是比较一致的看法是:中国的商人和政治的关系非常微妙,对于所有在中国做生意的人而言,这是一门大学问。
事实上,已有的学术研究发现这门学问在全球都是重要的。政商关系为企业带来的收益包括:
(1)融资优待。意大利国有银行向政党关系密切的企业收取的利率明显更低;巴西向政党选举贡献政治现金的公司,其银行贷款在选举之后的年份显著增加。
(2)行业壁垒或贸易保护。当20 世纪90 年代美国公用电力部门的公司面临零售商的竞争时,这些公司中出现有政治关系的董事的可能性大大增加。
(3)获取政府救济。研究者发现有政治关系的公司获得政府救济的可能性显著更高。
(4)获得政府合同。对福布斯500 强公司中的264 家制造业公司观察后发现,公司向政府的销售额越高,其董事会中出现有政治背景的董事的可能性越高。但是维护政商关系的成本是高昂的,政商关系持续的时间也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,同时政商关系的可转让性和可传承性也较低。
在当今复杂的社会经济环境中,政商关系考验着企业家的智慧。财经作家吴晓波提了12 个字来做参考:一是有组织,我们的企业家阶层需要被组织起来,或者自我组织起来;二是不依附,要与政治保持独立的距离;三是结同盟,企业家合法纳税,善对员工,达成一种良性共存的环境;四是求独立,抓住任何一次周期性的机遇,努力推动企业的市场化改造。后三点就是财务学上的公司治理,好的公司治理,可以帮助企业家维持一个良性且可持续的政商关系。
中国人并不排斥财富,但是对于商人态度却不太友好,“无奸不商”是一种通常的态度。商人面对拥有巨大资源的政府,似乎只能是配角。但是当企业家在合法的前提下与政府合作,特别是有良好的公司治理为依托的时候,他们在社会经济的大舞台中可能扮演更重要的角色。